琼林宴上谢家风光无限,假少爷刚中探花郎。府门被铁蹄踏碎,
边疆归来的血衣将军扔下染血包袱。金灿军功章滚落满地,最破那枚镶着蛮族可汗的头骨。
“偷我人生的贼,该还了。”假少爷叫嚣文官清贵,却被军功煞气压得跪地呕血。
父亲颤抖着捡起生锈长命锁:“你是我儿...”圣旨突然降临:“谢家军主帅听封!
”满院朱紫大员齐刷刷跪倒在我染血战靴前。1京城六月的天,闷得如同塞满了滚烫的棉絮,
沉沉压在每一寸飞檐翘角之上。谢府张灯结彩,朱红大门洞开,仆役们身着崭新的青衣,
脚步匆匆,脸上却带着一种与这闷热天气格格不入的亢奋潮红。今日府上琼林宴,
贺的是二公子谢玉蟾宫折桂,高中探花郎。这可是谢家百年诗书传家结出的又一枚硕果,
足以让满门清贵再镀上一层耀眼金光。丝竹管弦之声,裹挟着醇厚的酒香和名贵的熏香,
从正堂花厅里一阵阵飘散出来,淹没了府邸的每一个角落。那乐声是精雕细琢的雅乐,
酒是窖藏数十年的佳酿,香是海外飘来的奇珍,
混杂成一种属于顶级世家的、令人微醺沉迷的富贵风流。正堂之内,更是流光溢彩。
高朋满座,皆是京城顶级的朱紫贵客。觥筹交错间,恭维奉承的话语如同最滑润的丝缎,
层层叠叠地缠绕在今日绝对的主角——谢玉身上。他端坐主位下首,一身簇新的探花郎锦袍,
衬得他面如冠玉,眉眼间盈满了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。唇边挂着的笑意恰到好处,温润谦和,
举止间带着世家子弟浸淫多年的优雅气度。几位阁老重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
皆是不加掩饰的赞许。“玉郎此番蟾宫折桂,实乃我朝文坛佳话!谢大人教子有方,
令人钦佩啊!”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人捋着胡须,
向坐在主位的谢家当家人、吏部侍郎谢明远举杯。谢明远一身深紫常服,面容清癯,
带着文官特有的沉静与内敛。他微微欠身,端起酒杯,声音不高却清晰:“王阁老谬赞。
犬子侥幸得中,全赖陛下隆恩,师长教诲,同侪砥砺,更要紧的,是谨守我谢家‘诗书传家,
忠孝立身’的祖训,不敢稍有懈怠罢了。”他目光扫过春风满面的谢玉,
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,旋即又被得体的矜持覆盖。“谢大人过谦了!
”另一位宾客笑道,“玉郎才学人品,俱是上上之选。谢家有此麟儿,文脉昌盛,指日可待!
这探花之位,实至名归!”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。谢玉适时地起身,
向四周团团作揖,姿态放得极低:“诸位长辈厚爱,玉愧不敢当。唯有兢兢业业,不负圣恩,
不负家声,亦不负诸位长辈期许。”声音清朗如玉磬,引得堂上又是一片赞誉。他微微垂首,
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堂外那片被精心打理过的庭院。那里花团锦簇,牡丹开得正艳,
一如他此刻的人生。一丝极淡、几乎无人能察的轻蔑,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眼底深处。
这泼天的富贵,这煊赫的声名,这万众瞩目的中心,本就该是他的。那个所谓的“真少爷”?
不过是阴沟里的一粒尘埃,一个早已被遗忘的符号,
一个连名字都模糊在十八年前那场边境兵灾里的可怜虫罢了。他谢玉,
才是这谢府唯一的、无可争议的继承人。“文官清贵,诗礼传家,这才是立身之本啊!
”席间不知谁又感慨了一句,引来一片深以为然的点头。谢玉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,
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认同。就在这满堂和煦、宾主尽欢的当口——“轰隆!!!”一声巨响,
如同九天之上最暴烈的雷霆,骤然劈碎了谢府上空所有的丝竹管弦、觥筹交错!
整个花厅的地面猛地一颤,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,几案上的杯盘碗盏叮当作响,
美酒佳肴泼洒出来,染污了名贵的织锦地毯。“怎么回事?!”谢明远脸色一变,霍然站起,
手中酒杯里的酒液泼出大半。厅内瞬间死寂,
都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来源——谢府那两扇厚重无比、象征着百年世家威严的朱漆大门方向。
不待仆役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禀报,第二声、第三声……沉闷得如同巨兽践踏大地的轰鸣,
连绵不绝地滚滚而来!那声音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蛮横力量,每一次落下,
都让脚下的青砖地面随之颤抖,也重重地敲在每一个宾客的心头。不再是雷霆,
而是……铁蹄!无数裹着钢铁的沉重马蹄,正以摧枯拉朽之势,
狠狠地践踏着谢府门前的石板!“兵……兵乱?”一位胆小的官员声音发颤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何人敢如此放肆!冲撞琼林宴,形同谋逆!”礼部一位官员强作镇定地喝道,
但声音里的惊惶却掩饰不住。谢明远脸色铁青,眼神锐利如刀,他快步走向厅外,
谢玉也紧随其后,方才的春风得意早已被惊疑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取代。
厅堂通往府门的长长甬道上,仆役丫鬟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尖叫着四散奔逃。
当谢明远父子及一众惊魂未定的宾客涌到前院时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,
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!
谢府那两扇象征着无上荣耀与森严门第、由整块上等楠木打造、镶嵌着巨大铜钉的朱漆大门,
此刻已不复存在。只有满地扭曲断裂的巨大木块和崩飞的铜钉,如同被巨力撕碎的破布。
门楼上的琉璃瓦被震落不少,碎裂一地,在炽烈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而凌乱的光。
烟尘弥漫中,一支沉默的骑军如同从地狱熔炉中踏出的黑色铁流,瞬间填满了整个视野。
人数不多,约莫二十余骑,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他们身披的玄甲厚重而陈旧,
上面布满了刀砍斧凿的深痕和洗刷不尽、已变成暗褐色的斑驳血迹。座下战马高大神骏,
喷吐着灼热的白气,马蹄不安地刨着地上破碎的门板木屑。骑手们脸上覆着冰冷的金属面甲,
只露出一双双眼睛,眼神锐利如鹰隼,扫视着这座奢华的府邸时,
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和审视,如同看着一片待征服的战场。
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血腥、汗水和铁锈的气息,随着他们一起涌入,
瞬间冲散了府内残留的熏香酒气,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口鼻之上,令人几欲作呕。
谢府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护院家丁,此刻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鸭,瑟缩在角落,
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死寂笼罩着前院。只有战马偶尔打响鼻的声音,
和玄甲摩擦发出的冰冷“咔哒”声,在这极度的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。所有的目光,
都死死地聚焦在这支恐怖骑军的最前方。那里立着一人一骑。那人同样身披玄甲,
甲胄上的伤痕与血迹甚至比身后的亲兵更加密集、更加狰狞,
仿佛这甲胄本身就是他经历无数修罗场的证明。他脸上没有覆面甲,
一张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肤色是边塞风沙和烈日共同打磨出的古铜,
线条刚硬如同刀削斧劈,眉眼间沉淀着化不开的冷冽与煞气,仿佛北境永不消融的寒冰。
一道寸许长的暗红色疤痕,斜斜划过他左边眉骨,非但没有破坏这张脸的轮廓,
反而更添了几分令人心悸的凶悍。他端坐马背,身姿挺拔如标枪,
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,那柄刀的鲨鱼皮鞘磨损得厉害,
却散发着比新刀更令人胆寒的锋芒。最令人无法忽视的,是他身上那件披在玄甲之外的战袍。
那袍子原本或许也是某种深色,但此刻,它几乎被一层又一层干涸发黑的血迹彻底覆盖,
呈现出一种暗沉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酱紫色。衣袍下摆破烂不堪,
被利刃撕裂的口子如同垂死的猛兽咧开的巨口。
这就是一件用无数敌人和自己的鲜血反复浸透、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——血衣!
他胯下的战马高大得异乎寻常,通体漆黑如墨,唯有四蹄雪白,
此刻正不耐地用一只前蹄刨着地,每一次落下,都敲在谢府众人惊惧的心弦上。马首微侧,
铜铃般的巨眼扫视着眼前这群锦衣玉食、此刻却面无人色的“贵人”,
鼻孔里喷出两道灼热的白气,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。血衣将军的目光,如同实质的冰锥,
缓缓扫过院内一张张惊惶失措、或强作镇定的脸,最后,
定格在脸色铁青、努力维持着威仪的谢明远身上,
边那位穿着簇新探花锦袍、脸色微微发白、眼神中带着惊怒与一丝被冒犯的屈辱的谢玉脸上。
没有言语,没有通名。血衣将军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,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。
他搭在刀柄上的手动了,却不是拔刀。他那只戴着沾染污迹、指节处覆着金属护甲的大手,
极其随意地探向马鞍旁挂着的一个不起眼的粗布包裹。那包裹灰扑扑、沉甸甸,
沾满了尘土和同样暗褐色的污渍。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,他手臂猛地一甩!
“哗啦——!”一声沉闷而刺耳的撞击碎裂声骤然炸响!那沉重的粗布包裹如同攻城锤般,
被他用一股沛然莫御的蛮力,狠狠地掼砸在谢府前厅光可鉴人的青石台阶之上!
包裹应声碎裂,粗布散开。刹那间,一片令人无法直视的灿然金光,
如同正午最炽烈的太阳被猛然砸碎在地面,骤然爆射开来!
伴随着叮叮当当清脆密集如骤雨打芭蕉的碰撞滚动声,
无数金质的、银质的、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圆形、方形、异形金属块,如同决堤的洪流,
从那破碎的包裹里倾泻而出,滚满了台阶,滚到了谢明远、谢玉和一众宾客的脚边!
阳光照射其上,金光银芒刺得人眼睛生疼,宝石折射出炫目的七彩光晕。“军……军功章?!
”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将军失声惊呼,声音都变了调。他认出了其中几枚形制独特的,
那是边军将领立下赫赫战功才能获得的殊荣!如此之多!如此沉重地砸在地上!然而,
这炫目金光带来的震撼还未平息,一股更加浓烈、更加原始的腥膻恶臭,
如同腐烂沼泽里升腾起的瘴气,猛地从那堆滚动的功章中弥漫开来,瞬间盖过了金玉的光辉,
狠狠冲进每个人的鼻腔!所有人的目光,几乎是本能地、带着惊骇欲绝的恐惧,
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拽向了那堆金灿灿的功章最中央——那里,
静静地躺着一枚最不起眼的“功章”。它并非金银所铸,材质粗粝灰暗,边缘扭曲不规则,
像是一块从战场上随手捡来的、被烈火和血污反复浸染过的碎铁片。然而,
就在这丑陋粗陋的“底座”正中,却被极其粗暴地镶嵌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物件!
那是一个缩小了数倍、经过粗糙硝制的人类头盖骨!骨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黄色,
顶部被人用利器削平磨光,边缘还粘连着几缕干枯如败草的毛发。
空洞的眼窝和狰狞的牙齿暴露在外,无声地诉说着死亡与暴戾。更令人作呕的是,
这小小的颅骨上,竟然还用一种暗红色的、不知是血还是漆的颜料,
歪歪扭扭地刻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腾!
“蛮……蛮族王帐……可汗……狼图腾……”刚才惊呼的老将军踉跄后退一步,
脸色惨白如鬼,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枚“功章”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,
仿佛被那狼图腾扼住了咽喉。
他认出了那图腾代表的恐怖含义——那是草原深处最强大的蛮族部落,王帐可汗的象征!
这枚用蛮族可汗头骨制成的“功章”,代表着怎样尸山血海的战功?
又代表着怎样令人胆寒的煞气?!浓烈的腥臭正是从这小小的、邪恶的颅骨上散发出来,
混杂着硝制不当的怪味,形成一股令人几欲昏厥的冲击波。“呕……”终于有人忍不住,
捂着嘴干呕起来。几个养尊处优的女眷更是直接双眼翻白,软软地晕厥过去,
被手忙脚乱的仆人扶住。死寂!比刚才大门被踏碎时更加彻底、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!
只有那枚镶嵌着可汗头骨的“功章”,在满地金玉之中,
散发着一种原始、野蛮、却又无比强大的恐怖威压,如同一个无声的宣告,
一个来自地狱的冷笑。血衣将军的目光,穿透这令人窒息的死寂,如同两道淬了冰的标枪,
精准地钉在脸色煞白、身体正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谢玉脸上。他的声音终于响起,不高,
却带着一种金铁摩擦的沙哑质感,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碴子,砸在青石板上,
也砸在谢府所有人的心头:“十八年。”他缓缓开口,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无比,
“偷来的东西,该还了。”2这句话如同惊雷,在谢玉耳边炸响!他猛地抬头,
正对上那双毫无温度、仿佛看透了他灵魂的冰冷眼眸。那眼神里没有愤怒,没有怨毒,
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、如同审视蝼蚁般的漠然和……审判!“还?”谢玉的身体剧烈地一晃,
仿佛被那目光刺伤。巨大的羞辱和被当众揭穿的恐慌瞬间压倒了恐惧,
一股邪火猛地冲上头顶!他俊美的脸庞扭曲起来,染上了一层病态的嫣红,胸膛剧烈起伏,
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,
甚至盖过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:“你……你这不知哪里来的野人!粗鄙武夫!
安敢在此大放厥词,污我门庭!我谢家世代簪缨,诗礼传家,满门清贵!
我谢玉乃堂堂天子钦点探花郎!是这谢府名正言顺、光耀门楣的嫡子!你算什么东西?
带着一身血腥戾气,也敢踏进我谢家大门?也配提一个‘还’字?”他越说越激动,
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通过这激烈的言辞发泄出去,
手指颤抖地指向满地滚动的军功章,尤其是那枚狰狞的头骨功章,
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憎恶:“看看你带来的这些!污秽!血腥!野蛮!这是功勋?
这是煞气!是灾星!只会玷污我谢家百年清誉!我辈读书人,执掌乾坤,匡扶社稷,
靠的是胸中锦绣文章,是浩然正气!不是你这等屠夫刽子手用血腥换来的腌臜之物!
给我滚出去!带着你这身血腥,滚出谢家!”他几乎是嘶吼出声,唾沫星子飞溅。
仿佛只有用这最激烈的话语,才能捍卫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份和尊严。
就在他最后一个“滚”字刚刚出口的瞬间——血衣将军那双冰冷的眸子深处,寒芒骤然一闪!
如同极地冰原上骤然亮起的极光!“嗡——!”一股无形的、却如同山岳崩塌般的恐怖气势,
火爆血衣踏朱门:真龙归位碾世家!小说,主角是谢明远谢玉在线阅读全文无删减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