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童昭下楼的时候,就看到林晚棠坐在客厅里,正笑着和谢闻舟说话。
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,妆容精致,看起来清纯又优雅。
看见童昭下来,她立刻站起身,笑得甜美无害:“童小姐,你醒啦?我爸妈非要闻舟带我去今天的拍卖会,你可别多想啊。”
童昭看了眼谢闻舟,男人正低头整理袖扣,连个眼神都没给她。
“我没多想。”她声音很轻,“你们的事,和我无关。”
谢闻舟手上的动作一顿,眉头皱得更紧。
他刚要开口,林晚棠就抢先道:“要不童小姐也一起去吧?反正你也没什么事。”
不等童昭拒绝,林晚棠已经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。
她就这样直接被拉上了车。
拍卖会现场灯光璀璨,名流云集。
谢闻舟坐在前排,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举着牌子,一件又一件的珠宝、名表被他拍下,然后随手递给身旁的林晚棠。
林晚棠笑得温婉,时不时凑近他耳边低语,姿态亲昵得刺眼。
“闻舟,要不要给童小姐也买一些?”她故作体贴地提议。
谢闻舟语气淡淡:“不用,她用不惯这些东西。”
林晚棠闻言,唇角微扬,在谢闻舟看不到的角度,朝她投来一个胜利者的微笑。
童昭垂眸,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拍卖册,心里一片冰凉。
是用不惯,还是不配?
在他眼里,她大概永远都是那个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灰姑娘,哪怕如今站在他身边,骨子里也配不上这些奢侈的东西。
不过没关系,反正………再过不久,他们之间,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。
童昭安静地坐在角落,看着谢闻舟为林晚棠一掷千金,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,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。
直到最后一件拍品被呈上来——
一枚翡翠手镯。
她的呼吸骤然一窒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。
那是奶奶的遗物!
三年前谢闻舟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,跑去工地搬砖,最后从工地坠落,差点丢了半条命。
为了凑他的手术费,她不得已卖掉了奶奶唯一留给她的手镯。
后来,等她攒够钱想去赎回时,手镯早已被人买走。
她找遍全城的古董店,却再也没见过它。
而现在,它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。
童昭心头一喜,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牌子。
“一百万。”
林晚棠惊讶地回头看她,随即轻笑一声,也举牌:“三百万。”
“四百万!”
“五百万!”
……
两人一来二去的多番竞价后,谢闻舟皱了皱眉,目光在童昭和林晚棠之间扫过。
最终,他微微抬手,点了天灯。
以全场最高价拍下。
拍卖师一锤定音:“恭喜谢先生!”
全场哗然中,他转头看向林晚棠:“既然你喜欢,那便送你。”
童昭手里的号码牌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她怔怔地看着工作人员将手镯恭敬地递到林晚棠面前,而她眉眼含笑,伸手去接,指尖刚碰到盒子边缘,忽然“哎呀”一声——
“啪!”
翡翠手镯从盒中滑落,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,碎成两截。
那一瞬间,童昭的呼吸几乎停滞,耳边只剩下尖锐的碎裂声。
她大脑一片空白,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,一把推开林晚棠,颤抖着去捡地上的碎片。
谢闻舟脸色骤冷,一把扶住踉跄的林晚棠,再次看向童昭时,声音低沉冷厉:“童昭,你干什么?”
童昭红着眼抬头,声音发抖:“我干什么?这是我奶奶的遗物!你当初不是说过,以后要是看到它,一定会把它买回来的吗?”
“可如今你连记都不记得了,对吗?”
谢闻舟愣了一瞬,似乎想起了什么,但很快,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。
“这么久的事情,我怎么会还记得?”他语气冷淡,还带着几分怒意,“再说,晚棠也不是故意的,你怎能随手推人!”
林晚棠眼眶泛红,楚楚可怜地拽着他的袖子:“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谢闻舟眉头微蹙,抬手替她擦掉眼泪,声音低缓: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说完,他冷冷扫了童昭一眼,语气不容置疑:“这个镯子我会找人去修,你也不要再闹。”
话落,他便揽着林晚棠的肩,带着那两截断镯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童昭站在原地,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,疼得几乎窒息。
拍卖会散场时,外头已经下起了雨。
童昭站在会场门口,看着谢闻舟那辆黑色迈巴赫载着林晚棠扬长而去。
会场较偏,她足足等了三十分钟也没打到车,她只能冒着雨走回去。
到家的时候,她的脚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。
脱下高跟鞋时,血泡破了,黏在丝袜上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瘫在沙发上,看着天花板发呆。
突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雨夜,谢闻舟背着她走了三公里去医院。
那时候他穷得连出租车都打不起,却固执地不肯让她下来走一步。
“昭昭,再坚持一下,马上就到。”
他的后背那么暖,雨水打在她身上,她也觉得是甜的。
现在呢?他开着上千万的豪车,却连等她五分钟都不愿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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