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林宴,设在皇家御苑之内,乃为新科进士们举办的最高规格庆典。今夜,此处灯火璀璨,
丝竹悦耳,珍馐美馔琳琅满目,空气中弥漫着酒香、肉香与一种功成名就的浮华气息。
新科进士们身着崭新的官袍,意气风发,觥筹交错,享受着人生最巅峰的时刻——当然,
除了一个人。状元郎苏文瑾,如同一个被精心打扮后推上戏台的提线木偶,
穿着那身怎么都不合体的状元红袍,坐在仅次于主位的席位上,脸色苍白,眼神涣散,
拿着酒杯的手抖得如同帕金森,酒液洒了大半。周围的恭贺声在他听来如同魔音灌耳,
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让他如坐针毡。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完了,完了,
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啊!阿年救命!而真正的“状元”,年小夕,作为书童本没资格入席,
但因着“状元身边第一功臣”的名头,也被特许在宴会角落的一个小几后有个位置。此刻,
她正对着一桌子的御膳美食两眼放光,口水差点流出来!“哇!烤全羊!水晶肘子!
芙蓉大虾!八宝鸭!还有这个!这个!”她幸福得快要晕过去,
兽耳在隐形的状态下都激动得发烫,尾巴在袍子下疯狂摇摆,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大快朵颐。
但她残存的理智(主要是怕暴露)告诉她,得等皇帝先动筷子,还得注意吃相。
她艰难地克制着本能,小口小口地吸着面前的一盏燕窝羹,
眼睛却像黏在了那只油光锃亮、香气四溢的烤全羊上,
心里盘算着等下从哪个部位下口比较好。至于周围那些虚伪的应酬、暗藏的机锋,
她完全没在意。宴会进行到一半,气氛正酣时,一个不和谐的声音,如同冷水泼入热油,
骤然炸响。只见一位身着从二品侍郎官服、面容阴沉、眼神锐利的中年官员,
正是落榜考生赵铭之父——赵侍郎,手持酒盏,缓缓起身,对着御座上的皇帝躬身一礼,
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大半个宴会场地:“陛下,今日琼林盛宴,群贤毕至,
实乃我大胤文坛盛事。然,臣有一事,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!”他目光一转,
如同毒蛇般锁定了瑟瑟发抖的苏文瑾,“今科状元苏文瑾,固然才思敏捷(?),
然其出身商贾,士农工商,位列最末,此其一!”“其二,臣听闻其殿试对策,
言语粗鄙不堪,比喻荒唐乖张,竟将治国之道喻于市井俚语,牲畜之论,实乃有辱斯文,
玷污圣听!臣不禁怀疑,如此之人,何以能连中三元,高中魁首?其中是否另有隐情?
还请陛下明察,以正视听,莫让天下士子寒心,令我大胤科举蒙羞!”话音落下,
原本喧闹的宴会现场瞬间安静下来!落针可闻!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赵侍郎和面无人色的苏文瑾身上。有震惊,有玩味,有幸灾乐祸,
也有几分若有所思。赵侍郎的话虽然尖锐,却也戳中了一些人心中的疑虑——苏文瑾的崛起,
确实太过诡异和迅速。商贾出身是硬伤,那番殿试言论更是离经叛道。
苏文瑾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吓得魂飞魄散,大脑一片空白,只觉得天旋地转,手脚冰凉,
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眼看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。皇帝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,
目光沉静地看向赵侍郎,又缓缓转向抖成筛糠的苏文瑾,脸上看不出喜怒:“苏爱卿,
赵侍郎所言,你有何辩解?”压力给到了年小夕这边!
躲在角落正对着一只鸡腿磨刀霍霍的年小夕,猛地一个激灵!
她能感觉到苏文瑾那边的连接差点因为过度恐惧而中断!她也急了!这老**!
居然敢打扰兽吃饭!还敢质疑她的“劳动成果”!
(虽然方式是替考)一股无名火蹭地冒起来,伴随着护食(护成果)的本能,
她再也顾不得许多,集中精神,强行稳住连接,操控着苏文瑾的身体。
只见原本快要吓瘫的“苏文瑾”,猛地挺直了背脊(虽然还在微抖),抬起头,
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,但那双原本涣散的眼睛里,
却骤然迸发出一种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、难以言喻的光芒,清澈、锐利,
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、古老的威严。他(她)开口,声音还带着点苏文瑾本身的颤抖,
却奇异地混合上了一种低沉而笃定的力量感,仿佛不是一个人在说话:“赵…赵大人!
”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出身…商贾又如何?我朝律法,
可从没规定商贾之子不能科举!百姓耕种,工匠**,商人流通,各有其用!没有商人,
南方的米如何到北方?北方的皮子如何到南方?难道大人身上穿的绸缎,杯中的美酒,
都是自家地里种出来的不成?”她顿了顿,似乎觉得没说到点子上,语气变得更急,
也更直白,那股子年兽的耿直(和饿出来的暴躁)劲儿上来了:“陛下!吃饱饭…不对!
民以食为天!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!百姓要是饿肚子,
什么圣贤书、什么忠君爱国都是空的!他们只会想着怎么找吃的,会乱!会造反!
这很难懂吗?”她的目光扫向赵侍郎,
带着一种近乎天真却又极具穿透力的质疑:“还有贪官!就是偷吃…偷吃国库粮食的大老鼠!
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!不把老鼠抓出来,修再多的粮仓,种再多的粮食,
也会被他们偷光啃光!到时候边关的将士饿肚子,怎么打仗?怎么吓唬…威慑坏蛋?
边关不稳,我们在家里能安心种地吗?!”她的言论依旧幼稚粗俗,
甚至比殿试时更不客气,“老鼠屎”、“吓唬坏蛋”这种词都蹦出来了,
听得一些老翰林直捂胸口。但偏偏,那话语里蕴含的道理,简单、**、直接,
配上她(通过苏文瑾)此刻身上那股莫名令人心头发紧、仿佛面对某种古老存在的微弱气场,
竟让能言善辩、惯于打机锋的赵侍郎一时语塞,张了张嘴,
竟然找不到合适的、能完全驳斥这“歪理”的话来!难道说百姓不该吃饱?
难道说贪官不该抓?难道说边关不该稳?这…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!
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不,是打在了裹着棉花的老虎身上!憋屈又莫名发怵!
御座之上的皇帝,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极其奇异的光彩!他看着台下那个明明害怕得不行,
却偏要梗着脖子、用最直白的话顶撞朝廷大员的“苏文瑾”,
再回想他那番毫无修饰却刀刀见血的“饕餮策”,一种荒谬又畅快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他早已听腻了朝堂上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,此刻这“赤子之言”(他认为是),虽然刺耳,
却意外地让他觉得…新鲜!甚至有点痛快!“哈哈!哈哈哈!”皇帝突然抚掌大笑起来,
打破了现场的死寂,“好!好一个‘民以食为天’!好一个‘老鼠屎’!话虽糙了些,
理却不糙!赵爱卿,苏爱卿这是话粗理不粗,一片赤子之心,难得,难得啊!
”皇帝金口一开,一锤定音。赵侍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只得悻悻然坐下,
看向苏文瑾(年小夕)的眼神更加阴鸷。危机看似暂时化解。但年小夕却感觉到,
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从苏文瑾的身体里传来,灵魂与这具躯壳的连接变得极其不稳定,
阵阵眩晕袭来。她知道,替考任务完成,状元到手,她与这个临时“插座”的缘分已尽,
该离开了。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正在排斥她这个外来灵魂。
她看着吓得几乎虚脱、眼神重新恢复蠢笨的苏文瑾,
又看了看宴会席上——米灵儿正用团扇掩着嘴,
但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里写满了“这戏真精彩,这小祖宗我更要定了!”。
妞妞握紧了拳头,一脸“说得好!揍他!”的兴奋支持。虎萌萌眼神复杂,
似乎觉得这样直白的“对战”也挺爽,但更多是不服气。兔依依又开始抹眼泪,
这次是心疼“苏状元”被刁难气的。马小驿的目光则更加深邃,
仿佛透过现象看到了年小夕灵魂挣扎的本质。
还有……那盘她盯了半天的、几乎没动过的、香喷喷的烤全羊!纠结啊!无比纠结!
走了,这草包少爷肯定露馅,到时候咔嚓一下,啥都没了。
这些投喂她、虽然有点烦人但还挺有意思的生肖姐姐们可能会失望?
最重要的是……庆功宴这么多好吃的,她一口还没认真吃呢!走了亏大了啊!
“哎……”年小夕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,兽生真是艰难,“算了算了,
欠你们的……谁让我吃了你们家那么多鸡腿呢……”她凝聚起最后一点力量,
却精纯无比的祥瑞本源之力——那是她作为年兽的根本之一——悄无声息地注入苏文瑾体内。
这不能让他变聪明,但能潜移默化地让他运气变好一点,身体强健一点,
遇到危险直觉准一点,勉强能糊弄一下。接着,
她又将自己那套简单粗暴却有效的“年兽治国理政精华”(核心:让百姓吃饱!对坏蛋要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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