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卓霖的声音带着卑微的恳求。
“以前的事情我辩解也没有意义，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，我不求你原谅，只要你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就够了。”
周笙漫又想起自己上辈子那个早夭的孩子。
她的孩子有人给她弥补重来的机会吗？他还那么小，就那么在自己怀里一点点流尽了血死掉。
想到这儿周笙漫一时之间愤恨更甚，她咬着牙。
“你给我滚出去，你不会有弥补的机会，我恨不得你带着悔恨度过余生。”
谭树青是个好孩子，就是有些蟒。
虽然对两人的感情听得一知半解，但周笙漫那句滚出去他听得很清楚。
周笙漫话音刚落他就抄起周父平常用来量衣服尺寸，偶尔用来打他的铁尺向陈卓霖挥去，边挥边说。
“让你出去呢，快走快走。”
陈卓霖不敢在周笙漫的面前有什么大动作，只能别去的任由谭树青将他赶到门外的路上。
周笙漫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，转身就回了院子里。
反倒谭树青一直盯着门口的陈卓霖，怕他又突然往里冲。
突然陈卓霖将手里的皮箱往地上一放。
没有犹豫的直接在周氏裁缝铺门口的街道上跪下了，他的脊背挺得笔直，嘴唇死死抿着看着院子的方向。
谭树青被他这一出吓了一跳。
连忙进去和周笙漫说：“笙漫姐，那人在店门口的街上跪着了，会不会不太好……”
周笙漫也愣住了。
她没料想陈卓霖会这样做，从前他最要脸面，周笙漫也从来没再外人面前故意下过他的脸。
如今倒是真豁得出去了。
“不用管他，累了自然就走了。”周笙漫摆摆手道：“你去搬点柴火过来吧，厨房里的柴烧没了。”
吃完饭谭树青又凑出去看了眼。
发现陈卓霖还跪在原处一动不动，他说给周笙漫听的时候周笙漫没有什么反应。
只学着父亲拿着戒尺板着脸：“缝纫机会用了吗就看热闹，赶紧的，别偷懒。”
谭树青闻言耷拉着头坐回铺子里的缝纫机前，低头忙活着。
只有这个时候周笙漫才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才十八岁，堪堪成年，有些小孩子心性。
谭树青步入社会早。
学会外人面前武装自己，再加上生得高壮很容易就让人忽略掉他的年纪。
下午两人一个坐在缝纫机前埋头踩着。
高壮的身子挤在小小的机子前，好需要微微弓着腰，一个坐在台子后的桌子旁费力想着图该怎么画。
周笙漫抬头。
发现晴了一个星期的天没有征兆的阴了。
陈卓霖的到来好像不仅将她的好心情赶走，还将坏天气也带来了。
冬雨没有夏雨来的猛烈，但绵长。
江南小镇很快被阴雨天浓浓的雾霭遮住，抬头都瞧不清远处的山，玉珠顺着屋檐成串滴落，不肖多久青石板上便积了一滩雨水。
陈卓霖跪在雨里仍旧一动不动像个没有所谓的犟种。
潮湿蔓延的雨没能将他的脊柱压弯分毫，不过南方冬天的风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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